不期而至:连州国际摄影年展

连州国际摄影年展是知名的世界性摄影盛会。今年标志着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瑞士参与度,包括8组瑞士艺术家Kurt Caviezel, collectif_fact, Lukas Felzmann, Alex Hanimann, Clément Lambelet, Jenny Rova, Jules Spinatsch, 以及Ester Vonplon,而瑞士摄影基金会总监Peter Pfrunder更是荣兼摄影节联合策展人一职。年度主题“不期而至”阐释摄影自诞生以来与操控的理念的渊源,而其活力源自于其不可控的一面,加上不可预测的元素留在摄影图像上的痕迹。观众有机会参与一系列热闹的开幕周活动,演讲、研讨会、作品点评、 摄影书集等应有尽有。
摄影展上的瑞士艺术家
Kurt Caviezel
库尔特·卡维佐1964年出生于瑞士,目前在苏黎世以独立艺术家的身份生活和工作。他曾于2002年获得庄园艺术奖,并在2010年获得瑞银文化基金会奖。库尔特·卡维佐在2000年和2002年分别出版了《红灯》和《观点》两部作品。他的摄影书《库尔特·卡维佐百科全书》于2014年出版,当时他的展览正在意大利摄影论坛展出。
他可以说是这种新型摄影的先行者。基本上,他把网络理解为照相机——他的照相机。他电脑的屏幕是取景器,鼠标是快门,世界各地的网络摄像头则是他的镜头。所以他的这台相机相当巨大。
昆虫/鸟/错误
在过去的17年里,库尔特·卡维佐通过从公众可访问的网络摄像头上截屏收集了数百万张图像。在苏黎世的工作室里,他跟踪着全世界大约20,000个网络摄像头。他所有的照片都是从实时图像流中捕捉到的独特瞬间。如果艺术家没有为了他的作品而去保留这些图像,那这些图像将会永远消失。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库尔特·卡维佐的作品不同于其他从互联网中抓取的挪用主义做法。透过根据重复出现的主题对捕捉到的图像进行排序和后期处理,卡维佐发现了这些全自动图像中蕴含的诗意。因此,他的作品不仅提出了一种新的无作者记录摄影方式,还对媒体本身和图像制作技术条件等问题进行了反思。他的一些作品通过意料之外和不可预测的事件进行讥讽,而另一些作品则是利用了错误和偏差的美。例如,在他的系列《昆虫》和《鸟》中,动物们停在相机上面,走过镜头面前,垂下尾巴,好像在议论着身后的景色。在《错误》系列中,技术与自然的互动将景观转化为超现实的场景,并展示了媒介本身所造成的一种破坏。
collectif_fact
collectif_fact是由安娜洛·施奈德和克劳德·皮格特共同创立的团体,在伦敦和日内瓦之间生活和工作。他们的实践主要植根于视频和摄影,通过数据抓取和数字采样来反映都市生活和电影语言。他们的作品在国际上被广泛展出,并为一些主要的公共收藏机构所收藏。他们最近受邀参加了伦敦太空工作室举办的Focus – Next驻地工作计划,并入围巴塞罗那Loop Discover奖。
英雄之地
一个从远处拍摄的长镜头详细地描绘了瑞士西南部城市锡永的日常。镜头的控制十分完美,预先编排好的场景和无脚本的日常生活事件交替进行着。我们听到枪声,有人正在奔跑或疑惑地抽着烟。但是我们听到的和看到的并不总是一致的。那些视觉和听觉的感受会影响观众去解读他们所看到的画面。日常生活的表现往往是不可预测的,这段视频探索了画面控制和捕捉意外之间的紧张关系。
集体_事实的创作大部分是视频作品,对我们视觉文化中的电影语言进行解构。艺术家着迷于充斥在我们流行文化中的日常重复、刻板印象和陈词滥调,并主要针对奇观、拟像和挪用等方面进行创作。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仔细研究了叙事如何被挪用、破坏和重新编辑,以构建不同的故事内容和替代意义。在观看他们作品的过程中,观众经常需要从碎片化的叙事片段中重新构建故事。事实上,他们的视频集合了大量的复杂元素:对话、引用和音乐片段等。它们就像一幅幅由熟悉的图像所组成的拼贴画,其中带有许多经典电影的元素。集体_事实利用了我们被图像和故事抓住甚至欺骗的欲望,通过使用合适的电影语言和策略,鼓励观众对我们习惯的现实感知进行批判性思考。
Lukas Felzmann
卢卡斯·费尔兹曼是一位艺术家和教育家。他在瑞士苏黎世出生和长大,自1981年以来一直在美国旧金山生活和工作。他的作品和装置包含雕塑元素,并通过摄影手段探索自然和文化的交融。他近年的创作主题包括人类与景观的关系以及我们如何试图对大自然进行控制(《中间的水域》)。另一部出版的作品(《鸟群》)则是对鸟类飞行方式的调查以及对大自然的生态系统进行思考。《海鸥咒符》通过塑料和其他材料对海洋环境的污染进行了研究。卢卡斯·费尔兹曼的作品在国际上被广泛展出,并曾发表了六部摄影作品。最近的一部是2018年由伦敦柯尼希出版社出版的《阿波菲斯尼亚》。卢卡斯·费尔兹曼在斯坦福大学艺术与艺术史系教授摄影已经有25年时间,目前是斯坦福大学比尔·莱恩中心的荣誉教授。2018年,卢卡斯·费尔兹曼获得古根海姆基金会摄影研究基金奖。
海鸥咒符
法拉隆群岛是一个由小岛屿组成的火山群,位于太平洋旧金山以西约45公里处。在这个位置,海底下降到深海,导致富含营养的冷水上涌。正因为如此,在该海域可以找到整个海洋食物链,细小到微小的浮游生物,大到地球上最大的动物之一——灰鲸。法拉隆群岛是阿拉斯加以外太平洋海岸密度最大的海鸟聚居地。在海域的边缘,海狮和海豹常常被大白鲨猎杀。
这些岛屿和法拉隆湾于1969年成为受保护的海洋保护区,不接待游客。只有少数科学家在法拉隆岛东南部生活和工作。幸运的是,在过去的几年里,我被允许多次参观和拍摄这些岛屿。我用大型照相机记录了该岛的地质和动物。然而,对我来说,最有趣的动物似乎是科学家本身,我开始拍摄他们的工具,思考他们的工作方法。科学家们的计算和观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几十年来,他们在《法拉隆期刊》中悄悄地记录下自己的数据。所有的信息都可以无偿提供给像大家庭一样团结在一起的科学家,这与市场过分强调艺术家个性的艺术界大不相同。
一天,我偶然发现一个纸箱,里面装满了奇怪的东西:乐高积木和玩具雕像、塑料海龟和信用卡零件、棉条涂抹器和假金属奖杯。封面上写着:海鸥咒符档案。它们原来是西方海鸥在大陆吞下的东西,飞越太平洋到达法拉隆群岛,然后在它们的巢穴中反刍。最后科学家们收集了这些物体。我决定把所有物体拍摄下来,不仅仅是那些能够拍出有趣照片的物体,而是所有的物体,因为这些都是海鸥自己选择并收集来的。
在太平洋的更远处是大太平洋垃圾带,这个区域被认为和欧洲中部一样大,无数的塑料碎片在那里无休止地旋转漂浮……
Alex Hanimann
亚历克斯·哈尼曼1955年生于瑞士莫尔斯施维尔,目前在圣加仑和苏黎世两地生活。在苏黎世设计学院学习和接受培训后,亚历克斯·哈尼曼开始了他作为自由艺术家的职业生涯,定期举办展览并参与各种公共项目。1987年,他参与创建了瑞士圣加伦美术馆,并于1997年至2004年担任联邦艺术委员会成员。自2008年以来,他是圣加仑市文化委员会的成员,目前同时担任苏黎世艺术大学的教授。
亚历克斯·哈尼曼曾在瑞士、德国、法国和墨西哥等国家展出,他的一些展览包括2009年在阿尔高尔·库斯特豪斯展出的”概念游戏”,2012年在日内瓦马姆科展出的”没有证据——没有评论——没有双关语”,2016年在贝尔帕克·克林斯博物馆展出的”越近越好”,2018年在库斯特霍尔·达姆斯塔特展出的”被困——倒下的光栅”。他最新的展览”相同但不同”已被安排在瑞士圣加伦美术馆、德国默克尔埃斯林根美术馆、法国FRAC当代艺术中心等地巡回展出。
落入圈套
亚历克斯·哈尼曼的作品《落入圈套》是由一系列野生动物包括猩猩、鹿、野兔、老虎、狼和大象的抓拍所组成。这些动物的惊愕表情都是由设置了夜间自动感应功能的相机拍摄所得。艺术家细心收集了这些没有作者的图像,向观众揭示了以前未曾见过的近距离画面。照片的拍摄时间大多在晚上,突然暴露在镜头前的动物们看起来就像人类一样,通过自己的外貌和姿势与观察者进行某种对话。在这种不自然的情况下,它们变成了独特的个体,让观察者很容易识别它们。
照片原本只是为了给动物学家们作为科学研究使用,但哈尼曼把这些照片嵌入到艺术的语境中去探索它们背后的隐喻和美学潜力。通过恰当的挪用和编辑,艺术家给了这些照片一个新的存在意义,里面充满了微小的故事、戏剧性的事件、真切的情感和美丽。矛盾的是,原意为了控制的监测系统引发了一种不受控制的、无意识的行为,并产生了不可预测的图像。从中我们可以把它们当作自己处境的一面镜子。看着动物的脸,我们不禁自问:谁又在观看着我们?我们有危险吗?如何逃脱?面对画面,我们意识到自己也正被困在无处不在的数字监控网络中。
Clément Lambelet
克莱门特·兰贝莱是一位探索与人类和技术相关的社会问题的艺术家。他的作品形式包括照片、视频和声音装置等。他于2016年在瑞士洛桑艺术大学获得艺术学士学位,目前在该校担任助理。
他目前的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计算机算法,比如那些用于面部和情感识别的系统或是新型的监控系统,还有人体扫描仪和无人战斗机等。他的研究反映了现代科技发展中人类的独特性和对意识形态的控制之间脆弱的共生关系。他的研究成果包括了文字、数据和新闻报道文章等。这些成为了他的装置作品中的素材,让他的作品内容更容易被解读。
他的作品曾在阿姆斯特丹摄影博物馆、C/O柏林、法兰克福艺术博物馆、伦敦碧根菲尔德画廊、日内瓦摄影中心和洛桑爱丽舍宫博物馆等国际艺术机构展出。另外他曾获得2017年瑞士设计奖提名,也是2017年度阿姆斯特丹摄影博物馆摄影奖得奖者之一。
他目前共出版了两部摄影书,第一部《战地中的两头驴》于2017年由RVB Books出版,并在2018年阿尔勒摄影节中被提名为最佳摄影书。第二部作品《幸福是唯一真正的情感》于2019年由RVB Books出版。
战地中的两头驴
《战地中的两头驴》是一系列源于YouTube上的美国军队视频。一架无人驾驶飞机记录了对极端恐怖组织ISIS营地的袭击。在两次轰炸之间,飞机的红外摄像机短暂捕捉到两头驴的照片。这一细节让克莱门特·兰贝莱开始在美国、阿富汗或英国军队制作的无人机视频中搜寻与军事战斗无关但属于生活本身的瞬间,也是这场不对称战争中的非关键元素。艺术家收集并重构了这些镜头,从而突出了在周围混乱的环境中存在的微小的生命痕迹。
Jenny Rova
珍妮·罗瓦1972年出生于瑞典乌普萨拉,自2001年起一直居住在瑞士苏黎世。目前往返于瑞典和瑞士之间工作。她曾就读于布拉格电影学院摄影系和苏黎世艺术设计大学摄影系。
宝贝
《宝贝》是透过我爱人的眼睛拍摄的一张自拍照。
我的想法是通过别人的角度来完成一张我的自拍,镜头前面将会是他们对我的感受。
我让我的前男友和爱人们把他们在与我交往过程中所拍摄的所有照片都交给我。照片的时间跨度长达25年。第一张照片是在我十九岁的时候拍的,而最后一张是今年我四十五岁时拍的。该系列包含55张照片,来自9位不同的作者。我将会按时间顺序展示这些照片。
这部作品可以被视为一部纪录片,它讲述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也间接地反映了背后的摄影师,也就是我的前爱人们。
让我十分感兴趣的其中一个方面是我们相爱时互相看对方的特殊方式。这些照片可被视作试图捕捉照片中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关系的一次尝试。
Jules Spinatsch
朱尔斯·斯宾纳切1964年出生于瑞士达沃斯。他目前在苏黎世生活和工作,并在日内瓦艺术设计大学任教。他是瑞士最成功的艺术家之一,曾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苏黎世美术馆和温特图尔美术馆等地举行过多个群展和个展。斯宾纳切的作品被机构和个人广泛收藏,其中包括皮克泰基金会、安妮特和彼得·诺贝尔、瑞士艺术基金会、纽约和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苏黎世美术馆、苏黎世政府、瑞士国家银行和格里森美术馆等。他的作品系列如《暂时不适》和《维也纳歌剧院舞会》是过去十年中最重要的摄影出版物之一。
维也纳歌剧院舞会
《维也纳歌剧院舞会》记录了在维也纳举行的一场歌剧舞会。这部作品的灵感来自约瑟夫·哈斯林格1995年的政治惊悚片《歌剧舞会》。在这部电影中,右翼极端分子在维也纳歌剧院举办的奥地利最重要的年度社交活动上用毒气进行了一次恐怖袭击。
《维也纳歌剧院舞会》被设想为公共空间中的圆形全景。在维也纳卡尔斯广场的作品装置中,图像按时间顺序以360度全景作展示,让观众能够自由地观看这一独家事件。
《维也纳歌剧院舞会》标志着斯宾纳切对自动记录图像的创作转变。他开始觉得它们也可以是独立于主题、背景和其他画面的单一图像。这在《维也纳歌剧院舞会》的五个不同版本中可以清楚看到。
Ester Vonplon
埃斯特尔•冯普伦1980年出生于瑞士施利伦,目前在丘尔和卡斯特里斯生活和工作。她在柏林和苏黎世学习摄影,曾获得包括2017年Manor艺术奖等多项奖项和基金。埃斯特尔•冯普伦的作品曾多次在国内和国外展览中展出,如伯恩特纳美术馆、丘尔美术馆、昆斯特穆森美术馆、阿勒海利根博物馆、沙夫豪森博物馆、阿姆斯特丹摄影博物馆、安特卫普摄影博物馆和各大摄影节等等。
乌阿尔斯卡泰尔
几年前,我收到一个装有旧相纸的盒子。相纸的生产时间是1907年。100多年来,这些纸一直被尘封着。经过几次测试,我找到了一种使用它的方法。在强烈的阳光下,纸开始发光,因此可以在工作室外面进行拍摄。
多年来,我去过很多代表气候变化影响的地方,像覆盖的冰川、北极融化的冰、人工水利工程等。
经过这么多年的气候报告研究,我不幸地发现,现在是时候停止把关注的重点放在那些已经在发生的自然灾害了,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那些目前依然完好无损、未被触及的罕见地方。
乌阿尔斯卡泰尔是瑞士两个原始森林中的一个。由于远离人类的干预,在这里时间似乎有如静止一般。我爬上阿尔卑斯山一个偏远山谷中的森林,拍摄地形上的植物、动物、阴影和石头,捕捉这些年来一直未被人类触及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很有可能会慢慢从世界上消失。
策展词
不期而至
摄影自诞生以来便与操控的理念密切相关:操控时间和空间、历史和记忆、社会和自然,当然还有操控着现实。摄影师试图通过控制透视、构图、光线、色彩和曝光时间来干预或摆布现实,甚至在工作室中模拟现实去控制他们生产的图像。在今天,一切事物的发展趋势都正在让我们生活中的每个方面可被预测,照相机或其他带有照相功能的机械工具也早已成为这趋势中理所当然的一部分。然而,摄影艺术并不仅仅依赖其可控性或基于科技发展的技术性元素。相反,它的大部分吸引力和活力源自于其不可控的一面和不可预测的元素留在摄影图像上的痕迹。
在历史中,艺术家与摄影师们对摄影媒介的痴迷从一开始便游走于精准控制和捕获意外之间,他们有意识地去感知,却无意识地等待意外结果(如曝光后在照片中发现的一切未见之物)。人们甚至发明了新的系统,将机会、巧合或事故引入其概念之中。不受控制和不可预测的特质是摄影的美、诗性和魔力的一部分,这些不可预测的元素于摄影之重要性也许远超任何其他媒介。正如奥地利摄影历史学家蒂姆·斯塔尔曾写道:“机会是摄影的决定因素。”
普通人自发性的日常快照,作为一种普遍的摄影表达,是图像能够包含许多非预期效果和内容的最佳示例。而当专业摄影师们尝试以明确的关注点记录现实时,无论是街头摄影或需要长期筹备的艺术项目,在捕捉与主题贴切的图像时;相机通常会记录下海量的其他信息,它们恰好存在于此,仅是偶然。即使是在强力的控制下彻底摆拍的图像中也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影响元素,更别提没有人类摄影师干预的自动摄像系统。在这些情况下,控制的理念和由此诞生的不可预测图像之间的二分法,以一种对艺术家来说极具启发性的形态清晰显现。
在展览中展出的艺术家们的工作方向截然不同,但都试图在项目中纳入不可预测的元素。他们中一些人使用自动相机系统,试图重新定义作者的角色,不再去拍摄而仅仅去编辑照片。他们在电脑程序,或是程序错误,这些并非在人类有意识的决定下生产出的图像中发现了美。与对技术系统的颠覆相反,也有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在坐标另一端的领域中进行创作。在他们的工作中,物理或化学过程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古老的技术和材料被重新激活,而最终实验的成果往往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与此同时,不可预测的元素也在一些更为观念性的实践中找到了容身之处,某种程度上对图像的感知和意义提出质疑。例如对档案照片的挪用,它们在富有趣味的重新排列组合下,能带领我们用出乎意料的视角去理解世界与历史。“自拍照”可以由一系列由他人拍摄的照片组成,正如随机收集而来的图像们也能组成一个故事,这些具有启发性的方式都给予了作者去克服其主观局限性的能力。
另外的一些艺术家则依靠他们的直觉,用相机去探索世界,从不去预想画面。他们仅仅去等待事情发生,而非将现实纳入某个既定计划之中。这是视觉的冥想行为,关于控制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放弃:在项目开始时,这些艺术家通常不知道一切将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结束。作为叙述者,他们将自身交付于生活中的不可预知,为无意识与无法控制之事打开一扇窗。
“不期而至”是一个迷人的话题,在其中我们能得到许多的选项,去作出针对世界现状的微妙评论——聚焦于摄影本身的同时隐含着政治色彩。而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让未知不期而至,因它能在当下成为理性、效率和可预测性的解毒剂。
撰文:彼得·普夫伦德
Peter Pfrunder
彼得·普夫伦德出生于新加坡,曾在苏黎世大学、柏林和法国蒙彼利埃大学学习文学和大众文化,1988年获得博士学位。作为一名作家和策展人,他专注于摄影并把它视为瑞士视觉文化的一部分,在摄影档案的编辑和工作上尝试了很多不同的方向。在过去的20年里,他一直担任位于温特图尔的瑞士摄影基金会的总监和策展人。该基金会于1971年在瑞士苏黎世成立,在彼得·普夫伦德的领导和瑞士政府的支持下,目前已成为瑞士最重要的国家摄影机构。彼得·普夫伦德在瑞士和其他国家策划摄影展览,并为阿尔勒摄影节和中国连州国际摄影年展等摄影项目做出贡献。2014年和2015年,他是连州国际摄影年展的评委团成员之一,2019年,他为三影堂摄影奖担任评委。他的主要代表著作包括2011年的《1927年至今的瑞士摄影书——不一样的摄影历史》、2012年的《再见,瑞士!摄影神话的建构与结构》;以及2017年的《陌生的熟悉,从外部观看瑞士》。